又是一年柿熟时

“七月的核桃、八月的梨、九月的柿子上满集”，这是一句在农村耳熟能详的农业谚语，形象地将各种果实成熟的最佳季节充分表达出来。谚语中的月份特指“阴历”，也就是农村人常说的“农历”。

作为一名因读大学而脱“农”的学生，我和老公目前已在不大不小的省会城市结婚、生子，细细算来已离家近20年。只因为农村家里有舍不得离开老宅、守着故土的老爸老妈，因此我们对农村有着割不断的情谊；只因为农村有着离不开土地、仍在耕种的老爸老妈，因此每年的“十·一”小长假，我们都会带上孩子一起回家帮忙收秋。而每年的“十·一”小长假总是恰逢农历九月，正是柿子满树的时候。今年同样不例外。

在我们老家院子里长着两棵柿子树，是我妈妈种的。我已经记不清院子里的柿子树具体栽种几年了？印象中大概是在我上大学四年中的某一年吧？反正已经有些年头。每一年，柿子树上都会高高低低挂满大大小小的柿子。但一般来说，前一年挂果多了、第二年一定会少，这大概就是平常人们所说的“大小年儿”。其实，也是柿子树在休养、修复。

（妈妈亲手种下的柿子树，累累硕果满枝头）

回到家，我看到院子里被柿子缀弯了腰的树枝，枝头上或疏或密，红彤彤、黄灿灿的果实暖暖的在阳光中跳跃，在风中摇曳。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七八个红柿枝头，五六片叶儿飘零，三四行大雁南游，九十座边远山峰，一二个人儿在吟秋”的诗意画面。

（在阳光照耀下，高挂枝头的柿子红里透着黄）

看着黄灿灿的柿子高高挂在枝头，该怎么收呢？我很疑惑。妈妈告诉我，收柿子有专门的工具和讲究。“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顶上用铁丝绑上一个细长的蛇皮口袋或网兜，口袋要留出一个柿子大小的孔儿……”这样，一个简单的收柿子的工具就做好了。收柿子的时候，只需把竹竿高高举起，把要收的柿子装进口袋孔，用力一扭，柿子就“乖乖”溜进网兜了。虽然看起来收柿子是件容易的事，但收柿子的时机也很重要。一定要在柿子七八成熟的时候就用竹竿把它收下来，然后在阴凉处放上一段时间，等颜色泛黄、柿子软乎的时候就可以吃了。如果等柿子熟透了再收，柿子会自动落到地上、摔碎、形成一片泥泞的垃圾，既难看，又不好处理。

每年妈妈收完柿子后，会逐个装进袋子，送给东家婶婶一兜，拿给西家大妈几个，自己真正能吃到嘴里的没多少。我很诧异地问妈：“干嘛费劲巴力地收下来都送人，既然自己也吃不了几个，为什么这么费力地种了再收？”妈妈笑笑：“种什么树不是种？在院里种两棵也不费事。收完了让大家都尝尝，不也挺好吗？”

我明白了：对于妈妈来说，重要的不是能吃多少，而是“种、收”柿子的过程也是一种乐趣，能把种出来、收下来的柿子无偿地送给别人享用也是一种快乐。这就像父母对于儿女，从来只晓得无私付出，从未多考虑过会有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