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二岁的少年关于人生、梦想和死亡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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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20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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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十二岁的少年关于人生、梦想和死亡的对话

   那天和大哥约定了单独的“母子时间”，他说要看《寻梦环游记》，24孝老妈就找了一个我俩都没安排的时间带他去看。走出电影院，我俩的眼眶都有点发红，于是决定吃个冰激凌平复一下心情。没想到老大突然跟我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都不要死去。以后我会变老，我怕我会忘记你们，还有我想让我的孙子也认识你们。”我听了这话，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于是和大哥分享了我的故事：
   “我的奶奶，是一位很慈祥也很坚强的女性，和你的奶奶一样。她养大了我爸爸、我姑姑和我叔叔，又帮她的孩子们带大了三个孩子。由于时局所困，她没什么文化，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教给我们为人处事的道理，也不妨碍她宠爱她的孙辈，更不妨碍我对她的爱。她总是包很大的红包给我们，留着好吃的小零食等我们吃……我还记得我原来很喜欢吃小笼，但是早上又爬不起来，我奶奶每天都会很早起来帮我买好小笼，等我睡醒了，甜甜地告诉我'囡囡，小笼馒头在桌上，记得吃哦'。我们小时候放暑假，就会去奶奶家，奶奶扇着扇子，给我们讲故事，直到我们睡着。她还会用花露水擦凉席，然后家里一整个夏天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露水味道。你从没见过我的奶奶，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跟你分享她的故事。所以哪怕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我相信你不会忘记我们的，因为咱们现在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都是你对你的小孩的谈资。”
   大哥若有所思，他又追问我：“妈妈，你相信天堂和地狱吗？”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内心其实是不相信这些说辞的，不过我不打算让我的价值观去影响他的价值观，只能告诉他：“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相信这个世界山有牙仙和圣诞老人，那么或许你也应该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天堂和地狱的存在。”
   大哥此刻给了我一个“狡黠”的笑容，他从10岁的时候，就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了。
   我也以一个微笑回应他，“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这个有那么重要吗？”
   “但是如果没有天堂的话，做好事的人就会很可怜。”
   “好人不一定会去天堂，坏人也不一定会下地狱。因为一个人可以既是好人，又是坏人。而且，我们做好事不是因为最后这会让我们上天堂，而是因为做好事是对的。天堂和地狱不是评判我们的标准，而应该看你身边的人在你离去的时候有多么思念你。”
   “那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你还会爱我吗？”
   “会呀”，我顿了顿，“我是无条件地爱着你们的。”
   “我觉得米格和他太太爷爷都很惨，因为他们的家人就不是无条件地爱着他们的。”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爱和责任是分不开的。有的时候，我们也要为了所爱之人放弃一些东西。”
   “我觉得你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我自己其实深有体会：他小时候说要和妈妈结婚，然后说要当大力水手，后来又要当超人，随着他的年龄渐增、阅历渐广，他也在不停地探索自己、发现自己、修正自己，然而，不管他想干什么，我都希望他能敞开心扉，在我和权爸面前坦诚相待，我希望他不会被我们的一个眼神、一种语气吓到，从而不与我们分享他心里的种种想法。虽然他会有所保留，但是我们会等着他。我希望他以后和自己的孙辈提起我们，脸上能有一种自豪，自豪于我们永远都默默地支持他、理解他、爱着他。
   大哥和我走出冰激凌店的时候，问我：“那你现在还想你的奶奶吗？”
   “我很想她。”我在大哥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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