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艾特熊&赛娜鼠”系列绘本--徐鲁推荐

关于作者

    嘉贝丽•文生，1928年生于比利时布鲁塞尔，毕业于布鲁塞尔艺术学院，后主要从事美术创作。1980年开始创作图画书，1982年出版的《流浪狗之歌》获得极高赞誉并广为流传，奠定其世界经典插画家的地位。图画书代表作还包括:“艾特熊和赛娜鼠”系列、《蛋》等。她创作的图画书获奖无数，多是艺术爱好者喜爱收藏的作品。它们不但深受孩子们的喜爱，也唤起许多大人的强烈情感。2000年9月24日病逝，享年72岁。

    我曾经用《亲爱的小豆豆，别来无恙！》这个标题，谈论过黑柳彻子的新书。现在，再用同样的题目来谈论嘉贝丽•文生“艾特熊&赛娜鼠”系列绘本的新一辑故事。时间过得真快，许多读者——包括我在内——离第一次见到可爱的小赛娜，转眼就有一年多了。亲爱的小赛娜，别来无恙！

    《看马戏》

    先来看《看马戏》这个故事。小赛娜好想去广场上看马戏表演，可是，艾特很忙哎。你看，他正坐在那里削土豆，要给小赛娜做好喝的罗宋汤。小赛娜又不高兴了。善良的艾特只好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答应带小赛娜去看马戏表演。不过，赛娜并不晓得，艾特从前也当过马戏团里的小丑呢。他的旧箱子里，还藏着他曾穿过的小丑演出服、小提琴道具、小丑的帽子。既然亲爱的小赛娜执意要去看马戏团表演，那么，向来对她的要求百依百顺的艾特，索性翻出了那个多年未动的旧箱子，一如打开一段早已尘封的往事，重温了自己当年在马戏团当演员的经历。“啊！赛娜！马戏团！让我想起多么美好的往事啊！”于是，艾特带着赛娜，高高兴兴地去了马戏团——那个让艾特想起了许多美好往事的地方……

    在这个故事里，我们看到，当艾特十分投入地重新回到自己当年曾经为之奋斗过的场景里，并且还情不自禁地登场客串了一回，这时候，小赛娜却感到羞惭和心疼起艾特来了。也许，她内心里正隐隐地感觉到，她的自私的要求，会不会触痛了艾特从前的某些创伤？如果是这样，她才不要呢！她可不愿意让艾特再过哪怕有一丁点儿委屈和没有尊严的生活呢！不，她决不愿意让她的艾特再去扮演小丑，再去过小丑一样的生活！于是，在故事最后，小赛娜说什么再也不愿意去看马戏团表演了。不过，只有当艾特自己坚持要去，并且觉得那其实也是一种快乐和有尊严的生活的时候，赛娜才总算应允了。她说:“好吧，艾特！我去，以后每天都去。因为你喜欢，你知道，这全是为了你！”

    我们从第一辑的六个故事里已经完全知晓了赛娜这个娇滴滴的小妹妹的个性了。她任性、娇气，有一点点乖巧，却又那么敏感和自尊，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无理取闹的霸道——当然，这都是因为艾特太宠爱她，对她百依百顺、极尽呵护的结果。和这个任性娇气的小妹妹相比，艾特就像是一位忠厚、宽容和任劳任怨的老哥，他全部的生活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呵护小赛娜，满足她所有美好的愿望，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和委屈。不过，小赛娜也在一天天成长和成熟着。她的性格也在逐渐地发生着变化。

    《艾特跌倒了》

    在《艾特跌倒了》这个故事里，我们看到，小赛娜想去参加朋友杰罗姆的婚礼，因为在婚礼上，她可以穿上那件美美的玫瑰色天鹅绒小外套，当一个优雅、美丽的小伴娘了。而且，她还可以和艾特一起，住进漂亮、豪华的酒店里呢！可是，在一个刮大风的天气里，当她跟着艾特，提着行李，匆匆地赶往火车站的时候，可怜的艾特一不小心跌倒了，额头也磕破了，流出了鲜血……小赛娜顿时吓坏了！不过，关键时刻，小赛娜却表现得那么坚强和有主见，她不仅急中生智，晓得赶紧去给艾特找纱布和药水，而且尽自己所能，照顾和安慰着艾特，甚至对路人的好奇和围观，也报以无所畏惧的镇定。你看，她独自穿过人群，一口气跑到药店，要来纱布和药水，然后飞速跑回来，十分小心地给艾特的额头缠上了纱布……故事最后，当伤势痊愈的艾特向小赛娜道谢时，赛娜由衷地说道:“艾特，是你教会了我，在别人发脾气或者难过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可见，小赛娜正是在宽厚的艾特的影响下，一天天也在改变着自己呢！

    《约瑟芬姨妈的房间》

    艾特熊的性格和精神成分里，细腻中含着忧郁，宽厚中又带着乐观。虽然艾特的经济相当拮据，有时连破漏的屋顶也没钱修补，但他却给了小赛娜一个最温暖和最安全的家，给了赛娜一系列美好、快乐和浪漫的成长记忆。在《约瑟芬姨妈的房间》这个故事里，艾特对生活的乐观主义姿态，再一次得到表现。

    艾特的姨妈要回来了，艾特和小赛娜商量着，如何给约瑟芬姨妈好好布置出一个舒服的、看上去很体面的房间。可是，到哪里去弄这些家具呢？艾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什么？去废品堆里寻找？”小赛娜惊叫起来。于是，他们就一起去废品站里、去垃圾场里找啊找，找回了不少东西，如旧地毯、旧吊灯、旧睡衣，还有旧雨伞、旧床垫、旧沙发，等等。他们把这些东西洗干净，缝补好，总算布置出了一个房间，可是，又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出现了——天空不作美，他们的房子在不停地漏雨……当然，艾特和小赛娜并没有被生活的艰辛和拮据所吓倒。他们以积极和乐观的心态去对待生活，去迎接明天。他们对人生的热爱与信念，不会因为房子残破漏雨而改变。

    这个故事和《一首歌》里的浪漫与抒情的调子有所不同，而是呈现着欢快的喜剧风格。在约瑟芬姨妈到来之前和之后，这场小喜剧一直在上演着。喜剧的主角不是别人，就是快乐的艾特和赛娜！而发型怪异的约瑟芬姨妈，在故事最后因为找不到旅馆而再一次返回漏雨的房间，更是把这个欢快的喜剧推向了新的高潮。同时，约瑟芬姨妈的一身“贵夫人”式的装扮，也不能不再一次使我们隐约地联想到艾特的身世。

    《一首歌》

    关于艾特的身世，嘉贝丽•文生一直不曾明确地告诉过她的读者，所以我们对此也无从知晓。不过，从一些故事中的零星细节里可以猜想，艾特小时候是在完整的家庭氛围中成长起来的，因为在那本《相片的故事》里，我们看到过他幼年时代留下的许多穿戴整洁、生活优裕的相片，那应该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的美好的童年回忆。长大后，艾特的经历和生活似乎有些潦倒，从事过多种职业，包括做街头清洁工，在夏令营工作，在马戏团演小丑，做街头流浪艺人，等等。然而，他多才多艺，什么活儿都会做，包括园艺、木匠、烹饪，还是一位艺术史爱好者。现在，从《一首歌》这个故事里，我们可以更加清晰地感知艾特身上那种敏感和细腻的艺术气质:他沉潜含蓄、气质高贵，细腻中略带忧郁，宽厚中又很乐观，不仅带着一种理想主义色彩，甚至还具有一种隐于俗世的悲悯与质疑精神。这样的一个人，在寂夜的灯光下和窗口边，他是一位清醒的思想者和怀乡者；从夕阳下的市井里穿过，也依然有着伤感的艺术家的高贵气质……

    白天，一位街头艺人拉的一首小提琴曲，引起了艾特无限的伤感。到了晚上，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他找出了自己多年未曾触碰过的那把旧小提琴，轻轻地拉起了自己记忆中的柔婉的曲子……《一首歌》这个故事，无疑十分伤感和抒情。伤感的故事在如泣如诉的小提琴声里继续着，直到夜已深沉，整个世界也像小赛娜一样进入了安静的梦乡。可是，艾特的心却不能平静下来。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在想着白天里遇见的那个流浪艺人，想着他拉的那首让他伤感的歌曲。正是这首忧伤的小提琴曲，让艾特回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回想起了小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妈妈总会给他唱这首歌，这首罗马尼亚歌曲。

    没有错，世界上最好听的歌、最美丽的乐曲，都是从亲爱的妈妈的口里唱出来、哼出来的啊！正如贝多芬少年时代在一封信上说过的那样，“当我能够叫见妈妈这甜蜜的名字，而她又能够听见的时候，谁又比我更幸福呢？”

    我注意到，细心的画家使这种伤感和抒情的意味，弥漫到了整个绘本的每一个页面，甚至封面、扉页和封底上。阅读任何一本绘本故事，都应该从封面开始。因为，有许多故事的开端，从封面就开始讲起了。倘若忽略了封面上的图画，就好像看一部电影没有看到片头一样会有所损失。

    当然，也有许多绘本的封面，是从书中选取一幅有代表性的图画。这个故事就是这样。封面图画里往往会有一些细节，对书中的故事有一些提示，引起读者的好奇。例如，在这个封面上，小赛娜的眼神里，分明含有一些奇怪的意味:今天，艾特这是怎么了啊？不用说，也勾起了我们读者想去弄明白的好奇心。而在扉页的画面上，艾特和小赛娜都在侧耳倾听从远处传来的动听的乐曲声，画面非常简洁抒情，小赛娜和艾特的神态都是那么专注，艾特伸出手指，好像正在对小赛娜说:“你听，小赛娜，多么好听的一首歌啊！”

    (“艾特熊&赛娜鼠”第二辑共6册:《一首歌》、《看马戏》、《艾特生病了》、《艾特跌倒了》、《约瑟芬姨妈的房间》、《赛娜的鬼主意》，［比利时］嘉贝丽•文生/图•文，梅思繁译，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7年2月第一版，定价:23元/册)